四川张毅：中医抗艾滋不可能悬丝诊脉

2012-10-03 本站作者【字体：大中小】

2012年8月30日，四川省中医药科学院，张毅在中药材标本室中。

2002年
　　张毅是出名的“老中医”，在学校里，经验丰富的他是热门的硕士生导师。
2006年
　　张毅成为了首批四川省中医抗艾专家组成员。他和同事们摸着石头过河，研究出一些有效的抗艾处方。
这10年
　　四川中医“抗艾”从无到有，取得了阶段性成果，有越来越多的学生愿意加入张毅的中医抗艾研究队伍。华西都市报记者熊浩然摄影杨涛
　　8月30日下午，记者来到四川省中医药科学院，56岁的副院长张毅正在办公室里看书。因为常年问诊抓药，张毅的手掌比一般人要粗糙。尽管头顶早已青丝不再，可常年保持锻炼的他说起话来中气十足。
　　在张毅的办公桌上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医书、笔记。随便拿起一本字迹工整的笔记，可竟然是30年前的“老古董”。“里面记载着很多秘方。”张毅得意地说，接着顿了顿，“不过有些方子现在已经不用了。”

挑战加入中医抗艾专家组
　　1982年，张毅大学毕业后，选择了留校任教，一根教鞭一直执到了现在。
　　2006年，四川省被第二批纳入全国中医药治疗艾滋病试点项目，张毅被选为中医药治疗艾滋病专家组的专家。从中医的角度来治疗这样的疾病，是一种尝试，更是一种挑战。研究从零开始，张毅和专家组的其他成员翻阅了大量的相关资料，从理论到实践再到处方的调整，一点一点地摸索。一位电话问诊的艾滋病患者持续发烧，但吃几服药都没见效，张毅最后得知患者畏寒，于是尝试在药方中加入了黄芪，成功帮助患者退了烧。
　　“就这样摸着石头过河。现在，我们已经总结了一些比较有效和常用的抗艾处方。”张毅说。

虚惊坐诊现场划破手指
　　虽然在中医治疗过程中，不用打针、输液，但是难免还是有近距离的接触。如此一来，张毅还是有职业暴露的风险。
　　每次坐诊，张毅和专家组的成员都要接触艾滋病患者，“家里人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环节。”张毅捋了捋头发，顿了顿，“但是摸脉总得有接触，悬丝诊脉那是‘西游记’才有的东西。”
　　有一次，坐诊结束后，张毅发现手指上渗有血渍，医护人员赶紧拿来消毒用品紧急处理。最后查明，手指是在搬运医疗用品的过程中划伤的，总算是虚惊一场。
　　这事张毅没有告诉家人，“怕家里人担心。”他说，自己一辈子很少感冒发烧，曾经有两次为艾滋病患坐诊后，回家后发起烧来，家里人特别着急，“怕这怕那，以后干脆就不告诉他们了。”

信任与艾滋病患者友好相处
　　除了专业治疗，更大的困难是如何和艾滋病患者相处，“有些病人在接受中医药治疗时，认为是拿他们做实验，当小白鼠，不愿意配合，甚至对医护人员出言不逊。”遇到这种情况，张毅总是耐心地和病患沟通，不过度询问感染原因，并坚决保护他们的隐私，渐渐地，他和病患之间建立了良好的关系。
　　2010年，一位接受过数次问诊的患者再次见到张毅时，说出了让他终生难忘的话，“你是个好医生”。
　　后来，张毅和专家组的医生到地方出诊时，病患们都会争相邀请他们到家里做客吃饭。张毅说，正是病人的认可让自己坚持了6年。
　　因为从事了艾滋病方面的研究，张毅一下从成都中医药大学的热门研究室导师，变成了“冷门导师”。
　　张毅没有灰心，在经过了几年的努力后，现在，有越来越多的学生愿意加入中医抗艾的研究中来，对此，他很欣慰，“但是这条路要走下去，还需要更多人的努力。”十年·对话

培养接班人接过中医抗艾这一棒
　　华西都市报：这些年中医有哪些发展？
　　张毅：一些从前背过的方子已经不再使用，甚至是有些秘方。比如，一条治疗痔疮的秘方，药材中有砒霜，治疗效果不错，但是后来我们找到了相对安全的替代药物，砒霜不再入药。
　　华西都市报：您从事中医工作30多年，有没有怀疑过中医的科学性，哪怕一次？
　　张毅：一次都没有。我始终坚信着中医存在的必要性，不然几千年中国人是靠什么对抗疾病呢？中医是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东西，有些东西，现代科学还解释不了罢了。
　　华西都市报：在和艾滋病患者的接触当中，有没有遇到过比较危险的情况？
　　张毅：暂时还没有，其实艾滋病患者并不可怕，日常接触不会被感染。不过，说实话，之前虽然我懂这些道理，但是心里还是有疙瘩，接触多了，时间久了，就克服了障碍。
　　华西都市报：现在您最想做什么事？
　　张毅：我已经56了，现在还干得动，可是等我们这些专家组的都老了，这个棒子谁来接？培养接班人，是现在我首先考虑的问题。十年·变化

数百艾滋病患者中药治疗后延长生命
　　中医作为中国独有的传统医学，保持着高速发展。
　　我国中药市场的规模也已扩张至300亿美元，年增长速度达23%，超过了我国医药产业的平均增长速度。列入2010年《国家基本药物目录》的中药品种达102种，占目录总数的1/3。
　　中医抗艾也取得了不俗成果，在四川，目前共有4个固定接诊点，数以百计的艾滋病患者通过中医诊疗，提高了生活质量和延长了生命。
拨打96111讲述我这十年
　　华西都市报特别报道《我这十年·百人志》联合华西1+N全媒体联盟全方位倾听普通川人的十年历程。你可以拨打028-96111，报名成为讲述人；也可以@华西都市报官方微博；还可以在华西都市网发帖讲述。
人物
印象“中医先锋”张毅
　　小时候，张毅就跟懂中医的父亲学会了“扎针”要诀，笃定了从医的决心。他从8岁就开始背中医书，学习经络图，背穴位。从简单的草药药性到复杂的人体穴位，还有如“汤头歌”等药方，拗口的字眼让张毅吃了不少苦头，但“老实”的他还是坚持了下来，并成为一位中医抗艾专家组成员。
　　从一名只会用针治病的普通中医师，到如今的硕士生导师、四川省中医防治艾滋病的专家，张毅几乎用了半辈子时间去探索中医的发展和改良。